“我要他们都陪着我们阿瑾去死。”
赵青笑得越来越疯狂，越来越不受控制。
与此同时，韩墨尘伸出去探测的紫气也已经感受到了赵青的状态。赵青身体里的气息运转惊人比韩墨尘还要疯狂！
赵青身体里运转的东西竟然也是不受他自己控制的！
难怪刚刚感受不出他具体的境界来。
原来他也是在逆天而行，强行催动自己的力量——不，倒不一定是自己想要这么做，也许是因为情绪激烈气息不稳，才会导致整个人的境界忽上忽下难以自制。
“赵大哥……”韩墨尘忽然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这世间黑白对错本来就没有完全之分。他也说不清楚这件事情，赵青到底做的对还是不对。但是他本能地想要压制住赵青让他冷静下来。
韩墨尘已经察觉到了，赵青的气息运转速度还在加快，而且已经开始没有固定的轨迹了。再放任他这样子情绪失控下去，赵青怕是要经脉错乱暴毙而亡。
但是赵青又哭又笑的，整个人都有些癫狂。韩墨尘的紫气触到他的气息的刹那间都有点颤抖。
“韩先生，韩先生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偏偏要救下他们？！”
赵青睁着一双瞪得浑圆的眼睛，面目狰狞地看着韩墨尘，韩墨尘看着他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和青筋暴突的脸庞，有点害怕起来。
没有人喜欢和疯子待在一起。
而这时候的赵青就是个疯子。十足十的疯子。
“我本来知道你们俩都不是一般人，想等你们走了再行动。可是这件事情突然发生，你们为什么不能管好自己，为什么要去救别人？！”
韩墨尘失望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叹气。
“我没法杀掉你们两个，我知道。但是你们为什么要来碍我的事？”
“赵大哥……若不是阿兰，你的福宝，怕是也跟着死在里面了。”
韩墨尘哑着嗓子，凉凉地提醒他。
赵青噎了一噎，似乎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情。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忽而神情里就透出点当初年少轻狂的样子来。
“你以为我当真察觉不到？这东西我饲养多年，你以为还有人比我更加熟悉？”
韩墨尘一惊，心里已经有了疑惑。
之前赵青又哭又笑着回忆以前的事情的时候，只说他是仙丹楼的炼丹师，所提之事也不过是炼丹和修为上的天赋。
但是在此之前，他提到过，眼前这具尸体饲养食肝虫的方法和诱使变异的方法都是赵青提供给他的。
而且，现在，赵青忽然又开口说到了这件事。
“这东西我饲养多年”。
饲养多年。
一个仙丹楼的天才炼丹师，饲养这种古书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多年？仙丹楼这是在做什么打算？
连带着想起来之前纳兰熏儿和诸葛兰所提到的事情，韩墨尘心里更觉得瘆得慌了。这个仙丹楼又是哪个仙丹楼？
是之前和白秋狐诸葛家纳兰家联合过的仙丹楼之一，还是……
如果不是呢？饲养这些东西又是为了什么？食肝虫本来是害虫之一，历来被人找各种方法剿灭。
所以到了后来才会变得越来越少，直至只能在古书里存在。
而按照赵青所说的，饲养这东西多年，那么仙丹楼不可能不知道，很有可能还是仙丹楼安排给赵青的任务之一。
这个仙丹楼，居然放任着自己楼里面最有前途的一个炼丹师饲养这个东西，还饲养这么长时间，到底是为了什么？
既然这种东西能够轻轻松松夺去普通人的性命，那么用它来控制或者说威吓普通人，应该也是可行的。
“赵大哥，你不是说你是炼丹师吗？”
韩墨尘这样子问了一句。
心里却是已经越来越疑惑，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一个巨大的陷阱一般。
所以之前的仙丹楼才会不肯放赵青走？本来只是喜欢上一个姑娘罢了，仙丹楼又不是赵青的父母，用不着替他操心这些事情。
所以仙丹楼是为了什么要阻止赵青和阿瑾在一起？
怕是因为害怕这件事情被透露出去，也怕阿瑾其实是别的家族或者什么势力派过来的人。
这种需要绝对保密的事情，肯定不能让一个年少轻狂正处于叛逆阶段的少年，拿去说给他的心上人听。
所以赵青应该不仅仅是和仙丹楼决裂，也是悄悄地跑了出去。
这样子便能跟之前说的对上号了。
如果仅仅只是决裂，实在是没必要在离了仙丹楼之后，还去做粗活谋生，而不用炼丹师的身份贩卖丹药，也不透露自己的修为境界。
如果是从仙丹楼逃出来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他做这些事情，不是因为心高气盛，离开仙丹楼就不愿意用仙丹楼教给他的东西。
而仅仅是为了避免被仙丹楼发现。
所以就算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苦，他也没法回去了。饲养这种东西，肯定是最为秘密的事情。仙丹楼选中了他，大概除了因为赵青有天赋之外，还因为赵青是自小从仙丹楼长大的。
那么，这所仙丹楼，既然在选人之上这么小心，连赵青喜欢上一个不能再平凡的小姑娘都要防范着，一旦赵青离开这仙丹楼那么段时间了——
怕是赵青已经不能再回去了。仙丹楼当初做主把事情教给赵青来办的人，肯定会对赵青有所怀疑。
他们更想要做的，是直接杀了赵青，把这些事情直接按进黄泥里去。而不是等着一个不知道怀揣着什么心思回来的人。
所以就算赵青就算后了悔也是彻底回不去了。
想到这里，韩墨尘忽然打心底里升起一股恶劣的快感来。
“炼丹师，炼丹师啊。”赵青就颠颠地笑着，不知道心底里有多少悲凉。
他的气息在这一瞬间几乎是要崩溃了。
韩墨尘按进伸手去想要按住他，但是赵青已经彻底失去控制了。身形恍惚之间竟然是瞬间仿佛移到了别处。
韩墨尘伸出去的手空在了空中，脑子一懵。转过身去，赵青又是在他背后，凄厉地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笑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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