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嫣听一句漏两句，心不在焉地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
还好数学老师张靖在讲台上讲得激情四射，完全没有注意台下的屠嫣已经不知道跑神跑到哪里了。
从表象来看，屠嫣真的在认真地听讲，身体坐的笔直，手上不停地在写些什么。
下课铃敲响，屠嫣才从神游的状态中缓过来，把手上的中性笔放下，瞥一眼自己的草稿纸，才发现除了零零散散的几个公式之外，一整张页面都被她写满夏郁南新歌的歌词。
她烦躁地挠挠头，吐出一口浊气。
一定是睡不好，不清醒。
她站起身，出门去找厕所。
因为是假期补习，所以上课时间不会按照在学校里面的来，而是上两节连堂课，早上上两门学科，下午一门学科，一天语数英，一天物化生，轮流着上。
两门课中间有一个半个小时休息的课间，虽然屠嫣不太认识厕所的路，但这半个小时够她找了，况且厕所离教室不远。
屠嫣在洗手池边冲一把脸，困倦瞬间被冲散不少。
额前的碎发被打湿了，她用纸巾随手擦几下，便别到耳后，等它自然风干。
正要回教室时，里间的声响引起了她的注意。
应该是什么东西被撞倒了，她没有过多的理会，打算走开。
当脚才迈出一步，里面更加响亮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还伴随着女生尖锐的叫骂。
“我去你*&&&&*￥%……你有病啊？！”
屠嫣挑眉。
这声音……不是一点耳熟。
“你这人怎么这样？快给赵姐道歉！”另一道女声传来。
听到“赵姐”二字，屠嫣就已经可以确定里面的人是谁了。
她几步迈入里间，看到三个女生正围着瑟缩在墙角里的女孩，为首的女生画着浓重的蓝色眼影，有点出门吓人的嫌疑，正骂骂咧咧的，地上还倒着一把拖把。
“赵萌萌！你又搞事情！”看到三个女生中领头的那个，屠嫣的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领头女闻声，转头一看，嘚吧嘚吧的嘴立马就消停了。
她旁边染着一头紫毛的女生看见屠嫣，鼻尖冲着天花板，不屑地开口，“你sei啊你，这么和我们赵姐说话？”
另外一边的烟熏妆冷笑：“放尊重点，我们赵姐是你能直呼其名的吗？”
紫毛和烟熏妆朝屠嫣一步一步走近。
屠嫣没有理她们，目光落在试图和墙角里面的女生抢位置的领头女。
领头女一边把瑟缩在墙角的女生往外挤，一边催促道：“过去点，给我挪个地儿！帮我挡着点，那个混血看到没？她发起火，比我都恐怖！”
墙角女欲哭无泪：“你别挨着我，你身上脏！”
领头女“啪”的一下拍一把墙角女的头：“谁干的？我身上脏，你跟我说说，谁害的？”
墙角女乖乖地让领头女紧紧挨着自己。
紫毛和烟熏妆见屠嫣不动，以为被她们吓愣住了，上前想抓住她的胳膊。
屠嫣拍落紫毛往她胳膊上伸的手，对墙角里的两个说：“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拖你出来？”
领头女推一把墙角女：“她让你出去呢！”
墙角女：“……”
屠嫣：“我说的是你！”
领头女乖乖地从墙角挪蹭出来，不情不愿地走到屠嫣的身前，低垂着头。
屠嫣对着她的头，上去就是一巴掌。
“赵萌萌，你出息了哈？校园霸凌这么深奥的东西都学会了？！”
紫毛和烟熏妆看到自己大姐头被打了，急了。
“我们赵姐是谁你知道吗？你竟然敢打她！”烟熏妆嚷嚷，试图去拽屠嫣的头发。
赵萌萌看到烟熏妆的动作，赶紧去拦。
“你的手给我放下！”
紫毛和烟熏妆被吓了一跳。
赵萌萌一转头，就看见屠嫣正冷冷地盯着她。
她看着两个人，朝门口努努嘴：“你们先走！”
紫毛和烟熏妆：“？”
赵萌萌急了：“我叫你们先走！”你们呆这，我死的更惨！
两个人急忙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拉上蒙了的墙角女。
整个卫生间安静了下来。
屠嫣手插裤兜，等待赵萌萌开口。
赵萌萌心知躲不过了，但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这回真不是我的错……”
“这回？”屠嫣的语调上扬。
“这个不重要！”听到屠嫣的关注点错了，赵萌萌赶紧纠正，“她把靠在墙角，用来扫马桶的拖把倒在我身上了，你看，我裙子上这么一大块印呢！”
赵萌萌把裙子侧面上的污垢展示给屠嫣看，证明真的不是自己的错。
屠嫣看到她裙子上黑中带黄的大块污垢，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
赵萌萌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继续说：“我只是想让她道歉而已，又不是想打她……”
屠嫣冷哼：“这只是我横插一脚的结果，如果我没来呢？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赵萌萌不敢吭声了，把头垂得更低。
屠嫣更来气了，“你小小年纪的不学好，一天到晚整这些有的没的，你爸你妈对你多担心你知不知道？看看你的眼睛，画什么不好，偏偏搞个蓝色的弄在上面，cos阿凡达还是怎么滴？”
屠嫣说着，就摸出包中的纸巾，打湿之后往赵萌萌脸上怼，擦几下发现还擦不干净，手上的劲儿更大了。
赵萌萌哀嚎：“姐，别弄了，这防水的！”
屠嫣听后，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更用力地擦。
擦完后，把沾满蓝色黑色以及亮片的脏纸巾扔进垃圾桶，对着赵萌萌卸妆之后露出的清秀小脸，满意地点点头。
她看一眼赵萌萌裙子上的污垢，让赵萌萌留在这里，她去拿一条新的裤子来。
她这几天生理期，怕裤子被染脏，包中还有一条干净的裤子备用。
屠嫣走出卫生间，看见紫毛和烟熏妆正蹲在门口，时不时地往里面看。
看到屠嫣出来，两人立马站起来，身体挺得笔直。
经过刚刚那一段，她们已经彻底认识到食物链是怎么样构成的了。
眼前的这位混血，就是在食物链顶端的女人！
屠嫣对两人交代：“把她看紧，等我回来，不要让她跑了！”
紫毛和烟熏妆：“yes，sir！”
屠嫣小跑去教室拿新裤子，顺便拿一个黑色塑料袋给赵萌萌装脏裙子。
不一会儿，她就回来了，看见紫毛和烟熏妆正乖乖地站在卫生间门口，而赵萌萌在试图和她们商量，被她们严词拒绝了。
看到屠嫣回来，赵萌萌立马老实，缩回卫生间里。
屠嫣把新裤子和塑料袋递给她，让她去换，自己站在门口等。
一边等，一边和两个门神打听赵萌萌明明放暑假了，干嘛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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